欧盟碳边境调节税机制（CBAM，又称碳关税）已经进入立法的最后阶段，按照原定计划年底之前就要敲定最终文本。关于CBAM所覆盖的产品，中国到底出口多少到欧盟，其他国家出口多少，各国出口量的排名怎样，笔者自己查了一遍。
笔者在查询时遵循了两个原则：产品范围严格按照欧盟官方 给出的税则号（CN code），使用欧盟统计局（Eurostat）提供的欧盟海关进口数据。
以上两条是保证数据准确的必要条件。
CBAM草案列出了所覆盖产品的具体税则号，范围非常明确。例如钢铁，不是一个泛泛的概念，而是指税则号72下的所有产品（排除7202和7204），再加上税则号7301、7302、730300、7304、7305、7306、7307、7308、7309、7310和7311下的所有产品。如果偏离了欧盟的税则号，就可能出现把“水果出口量”与“苹果出口量”混淆的问题。
2021年7月14日欧盟委员会公布的CBAM方案包含5种产品——钢铁、铝、水泥、化肥和电力。其中电力与中国无关。如果CBAM的产品范围最终采用欧盟委员会的方案，影响中国的只限于钢铁、铝、水泥和化肥。
这4种产品涉及37个税则号。
具体来说，CBAM所覆盖的钢铁产品，是指税则号72下的所有产品（排除7202和7204），再加上税则号7301、7302、730300、7304、7305、7306、7307、7308、7309、7310和7311下的所有产品。铝产品是指税则号7601、7603、7604、7605、7606、7607、7608和76090000下的所有产品。水泥是指税则号25231000、25232100、25232900和25239000下的所有产品。化肥是指税则号28080000、2814、28342100、3102和3105（排除31056000）下的所有产品。
我们先看一下上述4种“CBAM产品”加在一起的贸易情况。
2021年，“CBAM钢铁、铝、水泥、化肥”贸易额合计，欧盟进口的主要来源是俄罗斯、土耳其、中国、乌克兰、印度、英国、挪威、韩国、瑞士、埃及、中国台湾、越南，分别为114.2亿欧元、80.5亿欧元、56.4亿欧元、51.9亿欧元、51.2亿欧元、49.9亿欧元、49.1亿欧元、29.3亿欧元、27.9亿欧元、20.1亿欧元、19.7亿欧元、19.2亿欧元。在这12个国家（地区）中，挪威和瑞士被CBAM豁免，排除后剩下的就是贸易额排名前十。如果CBAM的产品范围最终采用欧盟委员会的方案，从“CBAM产品”的贸易额来看，中国排名第三。
而化工行业必须警惕的是，2022年6月22日，欧洲议会全体表决通过了CBAM的“一读”文本，即针对2021年7月欧盟委员会公布的立法草案的正式修正意见。欧洲议会的方案扩大了CBAM的产品范围，增加了4种产品——有机化学品、塑料、氢和氨。
那么，这个“+4”方案中的产品是什么情况？
CBAM所覆盖的有机化学品，是指税则号29下的所有产品，塑料是指税则号39下的所有产品，氢是指税则号28041000下的产品，氨是指税则号28141000和28142000下的产品。
具体来看，2021年，“CBAM有机化学”的主要来源是中国、美国、印度、英国、日本、新加坡、沙特、俄罗斯、韩国、挪威、印尼，贸易额分别为149.6亿欧元、103.8亿欧元、48.9亿欧元、35.7亿欧元、24.3亿欧元、21.4亿欧元、21.1亿欧元、16.6亿欧元、14.9亿欧元、9.9亿欧元、4.9亿欧元。在这11个国家（地区）中，中国居第一。
2021年，“CBAM塑料”的主要来源是中国、美国、英国、韩国、瑞士、土耳其、沙特、日本、中国台湾、俄罗斯、印度，贸易额分别为140.1亿欧元、83.1亿欧元、64.2亿欧元、39.2亿欧元、37.1亿欧元、36.5亿欧元、23.8亿欧元、20.9亿欧元、13.1亿欧元、12.9亿欧元、11.3亿欧元。中国还是居第一。
氢和氨中国对欧出口极少，氨是18万欧元，氢是0。
请注意，CBAM最后的产品范围到底是欧盟委员会的方案，还是欧洲议会的扩大方案，还没有确定。实际目前CBAM正处于欧盟理事会、欧盟委员会、欧洲议会三方协商折衷方案阶段。
如果CBAM的产品范围最终采用欧洲议会的“5+4”方案，就要看除电力以外的8种“CBAM产品”加在一起的贸易情况。
2021年，“CBAM钢铁、铝、水泥、化肥、有机化学、塑料、氢和氨”贸易额合计，欧盟进口的主要来源是中国、瑞士、美国、英国、俄罗斯、土耳其、印度、韩国、挪威、乌克兰、日本、沙特，分别为346.1亿欧元、244.8亿欧元、199.1亿欧元、150.2亿欧元、147.5亿欧元、122.1亿欧元、111.4亿欧元、83.4亿欧元、66.4亿欧元、57.8亿欧元、57.1亿欧元、48.5亿欧元。在这12个国家中，瑞士和挪威被CBAM豁免，其余就是排名前十。
如果CBAM的产品范围采取欧洲议会的方案，从2021年的贸易额来看，中国排名第一。
笔者认为，要评估欧盟CBAM对中国出口的影响，至少需要5组数据：出口量、产品在生产过程中产生的碳排放（区分直接排放和间接排放）、欧盟产业获得的免费配额、欧盟碳价、CBAM对其他国家的影响。本文仅以2021年为口径，统计了CBAM相关产品的中欧贸易额，并非是针对CBAM对中国出口影响的评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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